在前凌湖塔墩庙读书的故事
据《松夏志》记载,菱湖,“东尽文昌阁,南至杨家桥,西抵塔墩庙。”塔墩庙在凌湖最西首,在前凌湖村。塔墩庙建于明万历二十七年(1599),供奉的神明姓谢。
塔墩庙座北朝南,前面一排五间,后面一排为大殿,中间是戏台,大殿两侧有游廊与前排相连。后殿正中为“大王菩萨”,两边是各种神像。大殿用合抱粗的石柱,戏台两边有游廊。戏台边上的石柱,有张牙舞爪的石狮。
塔墩庙门前是道地,称“庙道地”。道地前面有一条路,称“庙南路”,从东向西,通向黄家堰。路南面是一条河,叫“汤沥河”,河与路并行。庙前有桥,称“庙桥”。河对岸有沥底,叫“庙沥”,方便船只调头交汇。
李士庆、李开荣
据李开荣老人回忆,庙里文武菩萨很多,有大王菩萨、雷公、白无常、黑无常等,记不清了,香客很多。 塔墩庙门口挂一块匾,上书“塔墩庙”三字,字黑色的,匾镶嵌金边。后来匾坏了,换了一块更宽大的匾,上书“塔墩祠庙”四个字。
在1949年5月22日,崧镇全境解放,三林乡乡政府设立在塔墩庙。
而在解放前后,塔墩庙一直是杨凌湖村(前凌湖、杨家桥)青少年的教育基地。如前凌湖的李开荣、李士庆父子,小时候就在塔墩庙读书启蒙。杨家桥的严茂灿,也曾在塔墩庙读书。
据李士庆说:我问老父亲,庙里学校在解放前就有,他也在庙里读过,当时老师是邵祥先生。
邵祥先生写的分书
这个学校我上学的时候没有牌子,老师是上湖人叫连水泉,长的很瘦,脸长的瘦长,人起外号“连虼蜢”。后来来了个马炎芳老师,当时只有前凌湖和杨家桥两个村的学生,只有初小读到三年级,还是四年级记不清了。
高小去港口迪房里余家祠堂里读,那时只有一个老师教,老师住在学校,吃饭学生家轮流吃饭。
有一天晚上,老师住的地方,有贼挖壁洞进去偷走了东西,吓的老师不敢住了。
我们那时候,记得只有语文、算术两个课本。语文第一节课,三个字:“上学了”。第二节,“我们上学”。第三节,“学校里同学很多”。后来什么“老师爱我们,我们听老师的话”。
当时还没有铅笔,只有小字笔、大字笔,作业笔用小字格,大字用米字格,算术用算盘珠算。想想旧时学习不简单,写字用砚台,要先磨墨,想想也不怕麻烦。
我53年上学,在塔墩庙游廊里上学,最早老师连水泉,后来有马炎芳老师,前凌湖我读了四年,一年级留了级,初小毕业,四年级去江口读到高小毕业。
塔墩庙的故事,我问老父亲,说这庙有前后五间,中间有个戏台,前后之间两侧有三间游廊,东侧有看庙一家住,西侧是学校;我小时候上学在庙里的游廊里上学,因为我小时候好玩,而且玩起人们想象不到的危险动作。
有一次,爬到锅里去洗澡,可把我大人吓坏了!万一锅里水是烫的怎么办呀!
那时候没有幼儿园,父母亲种田也只能把我和妺妹带到田里去,等到我在六岁的时候就上学了,六岁的我性格不稳定,个性很强,我记得只要那个同学对我过意不去,我就把这同学的书给撕破了,弄的我父亲经常给同学补书。
我们上学的时候,来庙烧香的香客不断。我们下课后,活动空间就是一块庙道地,孩子们常去香炉里拿根烧完了的香棒玩,还相互用香棒掏耳朵。我的右耳就是在同学给我掏耳朵时,跑过来一个同学给我撞了一下,耳膜出血,导致听力受损了。
由于我父母农事繁忙,我的老师还是我的托管老师。每天放学了,我的老师在夏天还带着我去庙埠头洗澡,托着我的下巴教我游泳,这个庙埠头很大,我对它是最熟悉不过的了。
严茂灿《平凡传》
据严茂灿写的《平凡传》回忆:“童年是欢乐而短暂的。那时,没有托儿所、幼儿园。爸妈要我少玩,要叫我读书了。读书前,妈妈先领着我到塔顶庙去拜菩萨,也就是文昌菩萨。 拜菩萨前就听过传说,很久前有个孩子读书前去拜菩萨,走进庙里,原先摆放在菩萨大腿上的两个鸡蛋掉了下来,庙里住持说,这个孩子将来一定是个“天子”,菩萨都受不得他的拜站起来了。这个孩子长大后果然当上了皇帝。
我走进庙里,发现菩萨大腿上也没有放鸡蛋。我也不觉得传说是真的,可我还是认真地拜起菩萨。 当时,村里及附近没有小学,爸和邻居从丰惠请来了一位叫刘又川的私塾先生,拜过菩萨拜先生。课堂设在进村的一间小平屋内。
拜过先生,看见先生桌上放着不少书,还有一块“教方”最注目。大人说:“如果不用心读书,写不出字,背不出书,先生要用教方打学生的手心的。”那个时候先生都是这样管教学生的,我们也确实有点害怕。
记得当时的课本叫“国文”。识字从一、二、三、山、水、日、月开始,印象最深的一页课文是“国父孙中山先生”七个大字,上面还有孙中山先生的标准像。私塾读了不久,家乡就解放了。先生回了家,私塾也就停办了,我们又自由了。
解放后过了一些日子,塔墩庙里办了个小学,小伙伴们就到塔墩庙去读书。 教书的是吕家埠的吕孟郊先生,记得当时先生在墙上画了一颗五角星。每听到飞机声,孟郊先生就急匆匆用门板把五角星遮起来,唯恐被国民党的飞机看见扔炸弹。
飞机是从舟山飞过来的,舟山解放后,飞机声就消失了。
过了不少时间,保国寺里来了一位俞文灿老师。老师在当时是没有工资的。吃饭实行轮食制。也就是轮着到每位学生家中用餐,学生不用缴学费。 俞文灿老师到我家来吃饭时,带着一支口琴,吹得很好听。这也是我第一次接触到音乐,记得很深。我叫爸也买来了一支口琴,可是没有学会。
小学前几年就这样读读停停,停停读读。断断续续,朦朦胧胧地度过,还是玩的时间多。” 后来,上虞推广浬海公社半耕半读小学的经验,全县办起“耕读小学”。在塔墩庙的东游廊,挂起一块“耕读小学”的牌子,“耕读小学”开学了。适龄未能上学的儿童,都有了读书的机会。
学生上午参加家庭劳动,如做家务、割草。下午父母一出工,就来学校上课。耕读小学老师很辛苦,没有休息日,只有生产队放假,孩子有父母管,才是老师的休息日。
前凌湖“赤脚医生”兼老师的王秀忠(女),既要为村民看病、打防疫针,又要教孩子读书,十分辛苦!
王秀忠数年的辛勤教育,受到省领导的表彰,成为绍兴地区“耕读小学”的优秀标杆。据《上虞教育志》记载:“1966年2月,绍兴地区在上虞三联公社召开耕读小学经验效流会。3月,又在三联召开全县中、小学校长会议,推广耕读小学经验。”
《上虞教育志》截图
另外,塔墩庙除了是教育基地,还是医疗保健场所。
在1956年,“三联乡联合诊所”在塔墩庙成立,医务人员5人。宣告塔墩庙成为三联乡的卫生保健中心。
据《上虞县卫生志》:“1961年,‘乡联合诊所’纳入大集体所有制,改名为‘公社联合保健所’。”
三联公社联合保健所的医务人员,主要有朱泼尘、来泗生、景忠信、谭松林、俞守谦、景忠敬、朱夏珍、朱嘉良等,其中人员有进出调动。
前凌湖古老的塔墩庙,已经消失。现在的塔墩庙,已改变了模样。
塔墩庙里曾经发生过的往事,有许多值得后人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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