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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之恋
乌台门
门口一条河，便利多富有。
流水载生机，别梦话源头。
自解：家门口有一条小河，给村民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的便利同时也拥有了很多物质和精神上的享受。（流水不腐）流动的河水总是承载了生机勃勃的生活场景，（现在河已成路，只在梦里出现）告别梦境把它原原本本说出来。
小时候，天总是那么蓝，没有雾霾一说，地总是那么大，到处都是沃野，水总是那么亲近，留下难以抹去的印记……
推开台门一眼便瞧见门口边的河埠头，这是村里人一天最忙碌最热闹的地方，天蒙蒙亮就有人影晃动了，有刷牙洗脸的，有往家里水缸挑水的，有洗衣被之类的，络绎不绝，有为一日三餐忙碌而淘米的、洗菜的、刷锅的、洗碗的，也有勤快之人洗涤家具等各类器物的，有做孵豆芽菜人家不断往家里挑水淋豆芽的，周而复始，总要到晚饭吃过后才会渐渐的安静下来。河埠头的人们大声说笑着，总有讲不完的话，忙不完的事，尤其是夏天傍晚的河埠头，小孩子打头阵，漫河遍滩的戏耍，接下去是男人光着膀子、穿着短裤衩在埠头踏步上擦背洗澡，稍晚些女人也晃着白白的大腿出现在那里，更增添了活跃的气氛，打趣和嬉笑声不断……
白天总有捕鱼的浆划船在小河里来来往往，花样层出不穷，有敲棒槌配合“棺材头”网的、有放游丝网的、有撬网的，当然小河里也有驶过较大的船配合拖网的，凡是用船的都是主动进攻型的，当然也有守在岸上较为被动的鱼来网凑的扳罾。最有趣的是戴着乌毡帽的老渔夫，划着乌篷船，赶着一群乌黑的鸬鹚，在河里像变魔术一样的抓鱼，每当鸬鹚抓到鱼，渔夫总要奖赏一下，鸬鹚在河里钻进钻出，好不热闹，总能吸引一大群人的围观，在那里驻足，欣赏鸬鹚高超的捕鱼本领……
举目前望，视野开阔，河对岸是前面村庄的大田贩，总能享受田野绿油油、黄灿灿、白亮亮的美好景像。农田灌溉刚开始是用人力车水的，有木制水车架在河里，岸上搭个依靠的门字架，人的身子就趴在栏杆上，双脚不断地踩在水车的左右踏板上、河水就源源不断的被带到岸上蔓延到田里，后来被快速高效的打水机取而代之，装有柴油水泵的挂浆机船行驶到固定位置，只要把铁制水泵管往打水机埠头一架，发动机一响，河水就咆哮着冲向沟渠奔向田间，水泵发出“梆梆”的声音震耳欲聋，机器上有一路接着塑料管的回水哗哗的流回河里……
最盼望每年的“虾排浮”，据大人说这种现象是麻田收割后洗麻对水质的影响而造成的，河里面成群连排的虾大都浮到石岸边和滩边面上了，很容易抓捕，用“海兜”捞、用面盆铲、用手直接抓，那两天收获总是满满，大人小孩惊喜的叫着、跳着、唱着、跑着，真是捡了个“大便宜”。当然平时河里摸螺狮是常有的，只不过那是“欺侮老实头菩萨”，最没有技巧的，只要沿着水中的石板、大石头或石岸面子上一撸一颗颗的螺狮就躺入你的双手，当然用网也可以推，只不过还要挑挑拣拣，倒回很多杂料。
最稀奇的是村民在河浜里扔个破箩烂框的，过一段时间打捞上来，整个箩筐内外都爬满了螺狮，炒一碗下酒菜绰绰有余。最刺激的是每当稻田收割后，麻雀成群结队的在田里觅食，有人划着浆船带着沙枪来到滩边，快速上岸，选中时机，扣动板机，只听“啪”的一声巨响，大片麻雀应声而倒，这一枪收获一定很多，转眼间活蹦乱跳的麻雀就成了枪下之鬼……
移步慢走，你会看到一群群的鸭伴随着一队队的鹅在河里自由快乐的畅游着，时而钻在水里，时而摇摆到滩边，时而甩头，时而蹭嘴，一般它们也是早出晚归的，到主人家呼喊“鸭哩哩”“哩哩”的时候也就结束了一天的自由活动了。经常有养鸭大户撑着小船，敏捷快速的舞动着长篙，赶着一大群的小鸭叽叽嘎嘎的游过门前的小河，真有排山倒海之势……
岸上人家知道捻河泥的农船一般来得比较早，往往两个人各操一件竹制的捻扒，结合了河蚌的形状、剪刀的原理用两根竹棒夹紧、放松就能把淤泥从河底取出卸放在船舱里，等船满了再倒到专门的污泥场上，做酱草当做农肥使用，稍晚会也会有人扯着嗓子划着船高喊“收料了”，那是回收人粪肥的买家来了，联系上了卖主，就将船泊在另外洗污埠头，架上一块长跳板，一担一担的从茅坑舍里挑入了船舱内，虽然味道难闻其实是大自然赋予农民最好的当家肥。
等到农忙时节，河里的农船就忙开了，有木船、水泥船、挂浆机船，倾巢而出，总是早出晚归，来来往往，等到归来时便是谷物满舱，挑灯夜战，一箩筐一箩筐的被挑上岸……
经常性的你会见到，在黄道吉日天，撑嫁妆船在门口的小河摇过，村民总会问起是哪家的，船夫都会喜笑颜开，爽朗的应答，等船靠岸了，摸“被头果子”是村民最喜欢干的好事，一起分享着“中奖”后的喜悦。最热闹的当数迎亲船，迎亲仪仗队有敲锣的、有打鼓的，有吹“梅花”（即唢呐）的，伴随着阵阵爆竹声，吸引了沿河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围观喊叫，这个评“新娘子长得真漂亮”，那个论“小官人相貌蛮好哒”，免不了熙熙攘攘、指指点点，好一派欢天喜地的景象……
如果稍微留意一下岸边的风景，你就会觉得那是一条自然的绿花带，两岸有梨树、杨柳树、楝子树、芦竹、荆柳树等农村最常见的绿色植物，一处处、一簇簇别开生面，春天是鲜花争相吐艳的时光，对岸农田里蚕豆花、油菜花更是宏伟壮观、花气袭人。勤劳的蜜蜂在花丛间飞来飞去、轻盈的蝴蝶总是展示她的曼妙舞姿、聒噪的麻雀和青蛙总会叽叽喳喳在岸上岸下吵个不停……
小河不总是轻柔和顺、润物无声的流波，也会有动荡不安、狂躁奔放的时刻，下过大雨之后的河水浑浊不清且从上游向下游急速奔泻，往往推过一堆堆浮漂、一簇簇瓜生菱草，用水人家总会把水挑回家暂放在备用的水缸里，并用明矾澄清一段时间。下过雨之后捕鱼的人会更多，印了那句话“浑水好摸鱼”，看样子有一定道理，我也会对着每处的河埠头夹游丝，一网夹起，多则7~8条河鲫鱼入网，在网里活蹦乱跳，一次在生产队的河埠头夹到了2斤重的鲤鱼，让我高兴了好长时间……
水是生命之源，自然小河就是村民的生活之源，小河里总是有抓不完的鱼虾，摸不尽的螺狮蚌壳，总有那“春江水暖”先知者，“白毛红掌”客在河里畅游，更有靠水吃水的劳动人民摇着船为生活而忙碌的身影，如今小河难觅踪迹，一切都已入梦，想到家门口的小河总会情不自禁的哼唱起“弯弯的小河，静静的水缸，依偎着小村庄，蓝蓝的天空，阵阵的花香，怎不叫人为你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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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24 12:35: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