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朱余家祠堂
新光村余氏文武先贤的故事
新光村余氏源于下洋,下洋古代属于“十港口”,十港口意思就是港口按氏族住居分成十个区域,同理还有“九菱湖、八蔡林”,加上港口,就是十港口。
十港口指哪十港口?问了好多人都说不全。据记忆好的永锡弄算命先生严华龙讲述,十港口是指:港口街、汇头、后严(岸)、前朱桥、后朱桥、洞桥头、樟树下、下洋、迪房里、汤浦沥。
华龙是港口人,与我是朋友,尝在一起讨论关于《周易》八卦的问题。
汇头、樟树下、下洋、迪房里都余氏家族的居住地,汇头即“东汇”,樟树下在黄家堰。“迪房里”,是余氏老房在前朱的旧宅。
“汤浦沥”,《虞邑锦港余氏宗谱》写作“仓埠沥”,意思是收割小麦、稻谷,用船运到仓库,就在这个仓库附近的埠头上岸,因此叫“仓埠沥”。慢慢口语读变,变成了“汤浦沥”。
港口原称“锦港”,以余复、余峥兄弟衣锦归隐港滨而得名。
后来锦港人口繁衍,港口市桥一带水陆便利,形成市场,称之为“港口街”。因此遂以“港口”代指“锦港”。
犹如现在的“崧厦”,旧名“嵩(崧)下”,即因嵩城庙北(下)形成街市,称之为“嵩下市”,便以“嵩下”代指“嵩城”。
余氏古代有不少名人,现在从一文一武来讲两位名人。
第一位尚文的人物,就是元代的余元老,是崧厦第一位参加《上虞志》校正的硕儒,是当时上虞首屈一指的饱学之士。
上虞第一部县志,出自山西大同(云中)张叔温之手,张叔温虽是山西人,但有江南才子的性格,爱与文友交游,携酒相邀,畅饮湖滨。
从《张叔温诸公携酒至泖滨,明日作此奉谢》的诗中,可见张叔温是元朝性情豪放的文人,才乐与生性诙谐、博学机辩的袁凯为友。
原诗如下:
八月风高鸿雁飞,三江潮落蟹螯肥。
已拚白发如秋水,不厌清樽共夕晖。
氛膋远连豺虎窟,波涛晴晃芰荷衣。
扬雄旧宅城东住,骑马归来月满扉。
袁凯酒后创作的诗中,也充满了风趣。
如“已拚白发如秋水”,拚酒嚼蟹,吃得头上冒汗,月光之下,白发如沾秋水。
“氛膋远连豺虎窟”,膋,音liáo,指肠子上的脂肪。“豺虎窟”,狼吞虎咽之窟,指嘴巴。嘴巴离肠子有点远,但嘴巴起劲地吃,给肠子增添了脂肪。
元至正六年(1346),钱塘人于嗣宗来上虞,做了一年的县尹,就调走了。
至正七年(1347),张叔温来上虞接任县尹。下车伊始,他很想了解上虞悠久的古今历史,以及丰富的风土人情,急欲取《上虞志》一阅。
问及诸位长老,都说:“上虞志书,素无善本。”其实就是“没有”的意思。
张叔温大为感叹:“上虞,为东越望邑,由帝舜封支庶得名。”如此久负盛名之邑,竟无县志,岂非缺典哉!
自汉、唐、宋、元,千百年来的历史,总得有人整理,张叔温当仁不让,承担起这一项使命。
他立即行动,聘用上虞人张德润负责收集整理历代史料。
一年后整理成数册,张叔温取而阅之,观其书“文而不俚,核而有证。古今事迹,搜抉无遗”。与古代作者相比,也相差无几。
于是,复委任上虞学官余克让、恭请锦港耆儒余元老校正。
《松夏志》记载
余元老,崧厦锦港人,“通览百家,词章优赡(富足)。”博学多才,正适合做邑志校正工作。这是张叔温的知人善用。
元朝的县尹,并不是真正的县令,非一县之长,上面还有掌握军政大权的“达鲁花赤”(掌印者)。
元朝以蒙古人入主中国,轻视汉人,汉人不能任正职。朝廷各部及各路、府州县均设达鲁花赤,由蒙古或色目(眼珠有颜色的)人充任,以掌实权。
对于上虞开创性的编纂县志,达鲁花赤不理解,县志经费无从着落。
但是热爱乡土历史文化的上虞人民,对于《上虞志》的出版,犹如期待呱呱落地的生命,企盼已久。
得知《上虞志》出版有困难,消息一传开,上虞人民踊跃捐款,有官员、属吏,有文人、平民,有僧人、道士等等。
捐款之巨,可以雕刻精美的梓木刻版,印刷可以永久流传的上虞历史。
在至正戊子(1348)八月中秋的夜晚,月团圆,事圆满。
张叔温在一轮明月中,伸手铺开宣纸,饱醮笔墨,满怀深情地写了上虞志中第一序文。
明万历《新修上虞县志》
“自《书》载《禹贡》,《礼》纪《职方》,《史》志《地理》,而后《寰宇》有记,《舆地》有图。凡土地所生,风气所宜,莫不采录。盖欲后之人,因是而有所考焉耳。
上虞,为东越望邑,由帝舜封支庶得名。至正戊子,余来引正兹邑。问之故老,皆曰:“是邑志书,素无善本。”非缺典欤。
于是,登进(举用)邑人张德润,使裒(póu,聚)集之。厥(其)既成帙,取而阅之,则其书文而不俚,核而有证。古今事迹,搜抉无遗。方古之作者,殆庶几焉。复委(任)学官余公克让、肃(恭请)耆儒余元老校正。
阖邑官吏、士庶、僧道,相与赞助。命工绣梓,以永其传。
是岁(戊子)八月既望。”
第二位尚武的人物,就是清初的骠骑将军余君安。
前朱桥是古代港口的重心,是余、孙两族的集中地。
余氏祠堂名“静远堂”,意即诸葛亮所说的“宁静致远”,五间两进。
孙氏祠堂名“映雪堂”,指孙康“映雪夜读”,三间两进。旧址即现在的港联村村委。
传统祠堂的堂号是中国文化的体现,都是积极向上、劝人为善、进德修行、雍容大度的典雅文辞。
余氏、孙氏两家祠堂,一前一后座落于前朱桥。
在清朝初期,前朱的余、孙两家,都出了一位“骠骑将军”。
清代高大的禁坟,虽已荡然无存,但在港联村中,今尝保存着余君安的墓碑。阳文正楷,制作精致。
清骠骑将军余君安墓碑
碑文为:“皇清骠骑将军余公君安府君合室章氏淑人寿域”。
在中国历史上,第一位骠骑将军是霍去病,他善于骑射,勇猛果断,用兵灵活。
十七岁时,拜骠姚校尉,随大将军卫青出征,率领八百骁骑深入大漠,大破匈奴骑兵。
元狩二年(前121),汉武帝拜霍去病为骠骑将军。
汉代的骠骑将军,金印紫绶,位同三公。
清骠骑将军,为正二品。乾隆二十年(1755),改名“武显大夫”,为散阶称号。
当我第一次在港联村看到这一块石碑的时候,感到很惊奇!这一个四面环水的村落,居然还出过武将,而且不止一位,而有余氏、孙氏两位。
孙氏骠骑将军,名孙承忠,山东掌印都司,赠骠骑将军、金吾大夫。而且光宗耀祖,封及父、祖。
父孙应兆,赠骠骑将军、金吾大夫。
祖孙本,赠骠骑将军、金吾大夫。
本生祖孙楠,貤(yì,移)赠骠骑将军、金吾大夫。
“本生祖”,是指父亲的亲生父亲。孙应兆是孙楠的儿子,过继给了孙本。
“貤赠”,是把自己的封赠移赠给上代亲人。
后孙承忠子孙枝茂,袭临山卫指挥佥事,授明威将军(正四品)。
真的让人难以置信,崧厦其他村没有骠骑将军,港联村骠骑将军竟一出两位,这在绍兴、上虞都是绝无仅有。
这是什么缘故?我尝进行思考,在明末清初这一改朝换代的特殊时期,能成为新朝开国元勋的,一般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明朝老臣投奔清朝。还有一种是在明末落拓江湖,早年在关外应征入伍,一路征战,功成名就,最终成为了骠骑将军。
前一种可能性不大,而后一种可能性为大。
但在江南水乡,离辽东毕竟远隔天涯,是什么因缘使余君安赴关外当兵?
会不会有崧厦老乡牵线搭桥,到崧厦来招兵?或者是崧厦有奇人在关外受到重用,官职有身,遂使家乡年轻气盛的族人、亲戚投奔他乡,随之出生入死?
这倒很有可能。尤其是我最近看了《琅琊王氏通谱》与《松夏志》的记载之后,这一想法很自然地形成了,觉得是一段不为人知、值得挖掘的崧厦历史故事。
故事情节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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