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崧厦著名学者朱亦栋
严巷头唐嘉桥
朱亦栋是清代上虞崧厦著名学者,著有《十三经札记》二十二卷、《群书札记》十六卷及《松云楼遗稿》传世。
朱亦栋,原名“芹”,字献公。清乾隆三十年(1765)赴乡试,未中举,入副榜贡生。乾隆三十三年(1768),考中举人。后屡次进京会试不第。就任平阳(在温州)教谕,教授半载,即乞病归家。闭户著书,至老不倦。
朱亦栋尝师事钱大昕,与学士邵晋涵友善。
钱大昕(1728—1804),字晓征,号辛楣,晚年自署“竹汀居士”。是清代史学家、文学家、教育家,乾嘉学派代表人物。
钱大昕
乾隆十九年(1754),钱大昕中进士,御试后,改翰林院庶吉士。历任翰林院编修、武英殿纂修官、詹事府少詹事,提督广东学政等职。出任会试同考官及山东、湖南、浙江、河南等地乡试考官。
乾隆四十年(1775),钱大昕因父丧归里,从此引疾不仕。归田三十年,潜心著述课徒,历主钟山、娄东、紫阳书院讲席,门下学生二千余人。
邵晋涵(1743—1796),字与桐,号二云,浙江余姚人。是清代著名学者,史学家、经学家。
邵晋涵
乾隆三十年(1765),邵晋涵考中举人,朱亦栋为副贡。乾隆三十六年(1771),邵晋涵及进士第,入《四库全书》馆任编修,主持《史部》编撰工作,史部之书多由其最后校定,提要亦多出其手。
其经学著作《尔雅正义》,开清儒重新注疏儒家经典之先河,在清代经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朱亦栋因既师事钱大昕,又与邵晋涵为学友,故学有根柢,考据精详。
《光绪志·经籍》记载:《十三经札记》,“是书意在扫除汉、宋门户之习,是以旁通,多可细绎宗旨大要。”
《群书札记》,“是书诸所举正自《大戴礼记》、《国语》、《国策》、《史记》外,类皆小说及诗文、故事,无甚高义雅言,又杂以标领新异之语,不尽关考证也。”
《十三经札记》、《群书札记》两书,先后有两种版本传世,光绪四年(1878)重刊的武林竹简斋本,清晰精致。
古虞朱碧山先生著《十三经札记》
朱亦栋所居之楼号“松云楼”,自号“碧山人”,人称“碧山先生”,学问有学生陈月山得其传。享年八十四岁,葬于唐嘉桥,江西戴均元为其题墓。
戴均元
戴均元(1746—1840),字修原,号可亭。通经史,善诗文,乾隆四十年(1775)进士,入翰林院,为庶吉士,授编修。累迁至军机大臣,太子少保,太子太师,位极人臣。七十九岁致仕,寿九十五岁。
朱亦栋葬于唐嘉桥,应是唐嘉桥人。唐嘉桥朱氏源自蔡林,迁自明代,至清初已蔚然成为大族。
唐嘉桥处于夏盖湖边,登楼望湖,一片云烟。远望夏盖春山,犹如碧玉宝盖。诗人的情怀,学者的寄托,想见就有了“碧山”、“松云”的雅号。
唐嘉桥朱家老台门
朱亦栋尝任平阳教谕,为校官,诗入《两浙校官诗录》。诗集由上虞许正绥编纂,共十八卷。在《两浙輶轩续录》中,收录了朱亦栋七律《送何孝亭》:
剪烛西窗已隔年,何堪马首又南迁。
酒人燕市悲歌发,燕子高楼旧梦圆。
春尽梨花如雪落,雨余杨柳向人怜。
班生投笔非容易,珍重长途拂锦鞯。
何孝亭,名何俊,字鲁阶,号孝亭,清崧厦槎浦何家人。乾隆二十七年(1762)壬午科中武举,乾隆三十一年(1766)丙戌科武进士。据《槎浦何氏宗谱》记载,何俊会试第三,钦点御前侍卫。
何俊孝亭公
乾隆五十一年(1786),何俊迁任福建福宁镇总兵,署厦门水师提督。
朱亦栋送何孝亭,想必在乾隆五十一年的春天。
首句“剪烛西窗已隔年”,是说何孝亭前年曾从北京回家乡探亲,与自己西窗夜话,叙谈心曲。
“剪烛西窗”,是何孝亭到唐嘉桥松云楼来探望朋友朱亦栋?还是朱亦栋到槎浦何家去拜望何孝亭?
我想是何孝亭来探望的可能性大,因为朱亦栋辞职之后,闭户著书,清高脱俗,不太会去打搅偶尔回家探亲的将官。
到是远在京城为官的何孝亭,思念旧友,会主动找上门来叙旧。松云楼上,剪烛西窗。喝茶谈天,意犹未尽。
“何堪马首又南迁”,是指何孝亭从北京外迁至福建任福宁镇总兵,马首向南,心情是不舒畅的,故说情何以堪。
“酒人燕市悲歌发,燕子高楼旧梦圆。”是写何孝亭设宴向亲友道别,举杯酒半酣,悲歌胸中发。回忆北京高楼的旧时生活,觉得称心满足。
“春尽梨花如雪落,雨余杨柳向人怜。”这是以景抒情。春尽的梨花虽美,但终如雪花落。雨后的杨柳,柔嫩可爱,飘摇着似向行人招手送别。
“班生投笔非容易,珍重长途拂锦鞯。”“锦鞯”,锦制马鞍的坐垫,指高级将领。“拂锦鞯”,指拂鞍登马起程。班超投笔从戎,非容易。前途遥远,请孝亭兄自己保重!
“六经皆史”,古诗中包含历史。从朱亦栋送何孝亭的诗中,可以了解朱亦栋是何孝亭的知己,所以才可以把心中的抑郁,畅怀向朋友抒发,而朋友则愿意倾听,并为之疏解与慰藉!
唐嘉桥朱家老楼屋
唐嘉桥是沿湖而聚落的村庄,在崧厦虽称不上古老,但桂林朱氏“耕读传家”的家风一直犹存,所以朱氏迁居唐嘉桥之后,仍能接续文脉,成为崧厦一代大学者。
望着唐嘉桥朱家残存的老楼屋群,可以想见,生活在“康乾盛世”的朱亦栋,不事生产,闭户著书,生活安闲,应该确有其家境宽裕的底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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