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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东中，永远的老教师竹秀洋！
如今我也步入老迈之年，尤其怀念少年，怀念学生时代，怀念老师们，怀念美丽的东关中学。
——陆水根
——怀念，每一位为东中做出贡献的老教师——
那是在一九六四年秋天开始的一个晴朗的日子，有一个思绪懵懂又踌蹰满志的少年，怀着对知识的渴求和对生活的敬畏迈入了东关中学这个方圆数十里的唯一一所高等学府。当时在那个少年求学者眼中绝不会逊色现今用金钱也难敲开的一些高级、重点之类名校。
六十年代的东关中学确实是一个读书的好地方。幽静的校园，绿树环抱，连众多栖居其间的鸟雀都唯恐惊扰了学生们的上课。而是选择在清晨鸣唱。一幢幢窗明几净的教学楼的南面是一个硕大的操场。分成东西两块区域。东面是一个绿茵场，时常会有班际足球赛在此进行。西半边则是全校师生出早操和上体育课的场所，一些体育设施篮球架、跳高杆、双杠之类都在这里有序地排列着。
——怀念，东中的每一粒沙，每一棵树——
一株数人合抱的千年古樟就耸立在这个操场中间略微隆起的土台上。它根系四张，虬杆苍劲，华盖如云，枝繁叶茂，在众多少年心中成了这所中学的记忆象征。操场南面则是东关有名的后濠湖了。犹如春晖的白马湖，东中的后濠湖也是东中学子曾经神往的心灵圣湖。那清澈的湖水映衬着蔚蓝的天空。不时有鱼儿在湖心跳跃嬉戏，甚至于会游至岸边探访在树荫下晨读的同学。环湖畔一圈的高大垂柳，不停地随着湖风摆动着那阿娜的身姿，在学校的东面和西面的围墙外是一条连接后濠湖的虽不甚宽却终年潺潺不息的河流。三面环水，一湖呵护，在细雨濛濛的春秋早晨和月色如勾的夏夜，这仿佛是浮动在海上的一座仙山。
有如此胜绝美妙的学习环境，更拥有一批儒雅倜傥的饱学之士，他们多是教育界的耆宿和精英。且执教敬业，诲人不倦，他们无追求升学率的浮躁心理压力，却有令人叹为观止的教坛绝技。如地理课章文渊先生，就能在面对课堂上众多学生，滔滔不绝授课的同时，反手握粉笔、背对黑板。迅绝准确地在上面绘制出一幅十分逼真的中国地图来。而竹秀洋老师就是这些东中教师中的杰出一位。
——可惜的是，我们找不到竹老师的照片——
他是我们初一（3）班的语文教师，我至今很清晰的记得他给我们讲那课李白的《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诗时的情境。先生不高的个子，常穿着一件洗得几乎泛白的中山装，上口袋里别着一杆钢笔。他讲课的语调不疾不徐。用丰富生动的语言引导着学生们的思维，讲到动情时，他整个的身心仿佛已融入在李白送别友人的意境中，他给我们解读说古代的诗词都是可以吟唱的，且各有音律和韵调。为了证明这一点，他把李白的“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这首诗用他那饱含深情浑圆磁性的男中音，抑扬顿挫地唱了几遍，这种古韵音律，似从天际飘来，使学生们如醉似痴不知不觉、早忘了下课时间。但耳畔尚在回响先生吟唱的唐诗余音。
亦可能从此际开始，古典诗词那美妙的韵律在少年之心中扎根，喜好数十年无改。只是愧对先生，凭生活余暇涂抹。不成气候，没能出一些成绩。
这样美好的日子仅仅维持了不到两年。众所周知的文化大革命浪潮汹涌而来。造反成了时髦。诲人不倦的教师们都被冠以“臭老九”成了寒潮中的秋蝉噤声不语了。而他们的那批学生则胸怀解放全人类的雄心壮志。过早的踏入社会进了“有田掘” ，去学习如何活命的课程。从此师生间断了音讯。
——感谢前人，为我们铺就腾飞的道路——
说实在话，我辈亦已近耳顺之年。在漫长的半个世纪经历中，见惯了太多的世态炎凉。人生冷暖。心情早已失却了少年的冲动与烈性。看着那些年老年少的、熟悉陌生的、寿终夭折的一个个生命悄然离世。除非亲人，其余对生死已然淡漠，已说不上什么惋惜悲伤。但于我少年求学时的老师。则感到有很多感想可言。必得写上几行字以抒怀念之意。方不欺吾心。
竹老师，愿你在天堂一路走好。
谨以几句短诗作祭 :
（原文写于2009年8月，有删改）
作者简介： 陆水根，东关中学1966届校友，字泊之，斋号三虚，好文史、诗词，著有《会稽东关史志考略》、《东关旧事》、《欸乃一声》等。
转自 东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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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5-21 23:15:3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