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独自艰难修谱的钟士秀
庙下师山
钟氏族谱,修自校正公钟上珍,随后山长公钟鉴、仪仲公钟羽继之,使家谱得以延续不泯。
到明朝崇祯时,已一百多年,无奈国弱民穷,族运衰落,后人劳于生计,不再遵守祖训,不复以修谱当成大事。
遂使旧时谱牒,虫钻鼠咬,变成编残简断。
唉呀!后辈从何而接入?支系如何而延续?族谱将要从此断了吗?
而且,了解族事的老人大都离世,几乎无从探讨。这对于敦笃伦理者来说,怎能不触目而痛心啊!
幸有敢于担当的文兹公钟士英挺身而出,他心思缜密,品行端庄,毅然以修谱为己任。
但搜寻旧谱而不得,复寻抄写本。虽得一二,俱为蠹损腐朽,乱杂难查,茫然无据。
万般无祭,故只得不惮勤劳,不顾惜人言,为避嫌疑,不敛一毫资财。
而且远稽近订,家至户考。考订五载,謄录四五,一片苦心,于明崇祯七年(1634),终于将家谱修成。
钟士秀,名英,号清宁居士,是北房第二十一世孙。他是钟氏家谱史上的大功臣!
重辑钟氏宗谱叙
(附《礼记大传》一篇,并诸式看法。)
余思家谱一事,庸人视之,则以为余事,而不足重。细详之,则为天下国家一大事也。上溯源流,则知祖宗之所自。下延后裔,则知子孙之不替。某系何支,为亲房。某隔几支,为疏族。班行昭穆,览兹了然在目焉。
夫子有云:“必也正名乎”。名分一事,无征不信。或移住他处,而不相识。或恃财势,而不遵伦序。见年高者,以老呼有之。见年少者,以官呼有之。或因私亲,斡辗称呼,不特差一二辈者。或过继,不论班次伦序,而紊乱门第者。种种情弊,莫之能遏。或又曰:“吾自护驾南渡来者”。夫何听信之讹,不加详察,一至此哉!
且我祖始于承事郎,讳世荣,居会稽太平之乡师山庙下。至六代祖,有校正公大百二朝奉,讳上珍,号师山。自应恩平郡王辟召之后,于孝宗淳熙十二年立谱,制谱序,上书云:“祖不记名者,已七世矣。”后在清泰寺,与提举朱晦庵讲学,兹时校正祖已晚年矣。
又有五世祖讳德俨之父,在孝宗时,任福建路安抚司将领。此二祖与始祖相隔五六代,不下百有余年。而高宗在位三十六年,犹曰:“在南渡时来也”。信乎否也。
且吾族之香火,庙曰“大舜殿”。牌额上书:“庆历四年创建。”此当范文正公为吾郡守时也。此事乃吾族之实征也,岂曰不可信乎。是以江右大姓巨族,无有出吾钟氏之先者。凡吾钟氏之居处,或远或近,俱本于师山者,此也。
故宗谱之立,首自师山祖,后继以山长公。至我明洪武间,续之伯震公、仪仲公。又辑之于嘉靖间,德常公、心卿公。虽修谱代不乏人,故正尚有支漓,遗藏竟无一帙。然必欲正名分,舍此无征。“无征不信,不信民弗从矣。”
英于天启三年至都下,亲睹驸马侯拱宸督造玉牒,大概以谙。至崇祯三年季冬南旋,不揣卑鄙,挺然以修谱为己任。逮搜括旧谱不得,复寻抄写者。虽得一二,俱为蠹损腐朽,乱杂难查,茫然无据。故不惮勤劳,不顾惜人言,不敛赀毫。且远稽近订,家至户考。迨将五载,而后成谱。
格用欧、苏二谱之式,实录五行,以第六行为子行,因重提接脉。故有后者,详记提起名下。无后者,即旁注实录矣。书男不载女,并不书生死年月日时者,省糊涂也。
实写排行,旁注某讳,字号,某氏,并葬处,使后世有据。凡子行名下,有红圈者,是启后有传;无红圈者,是无后也。
看法自长房起,挨次逐名顶来,或自上而逮下,或自下而追上,依系依圈,灿然井然,此万世不易之谱也。
凡有孝子贤孙,忠臣烈士,义夫节妇,甲科贡监,生员吏员,科目例列,俱详于后,以便考览。或亲支过房,或外姓入继,民户军籍,的确直陈,毫不爽乱。
吾愿族中有志者,各当效此式,书一帙于家中,以为传世之宝。以得名正言顺之一助云。
考订五载,謄录四五,一片苦心,视之无得忽诸。
《礼记》大传云:世道有变革,人道其不可得而变革者,亲亲也,尊尊也,长长也,男女有别。自仁率亲,等而上之至于祖。自义率祖,顺而下之至于祢。
是故人道,亲亲也;亲亲,故尊祖;尊祖,故敬宗;敬宗,故收族;收族,故宗庙严;宗庙严,故重社稷;重社稷,故爱百姓;爱百姓,故刑罚中;刑罚中,故庶民安;庶民安,故财用足;财用足,故百志成;百志成,故礼俗刑;礼俗刑,然后乐。
此篇谨关人生节概,为丈夫而顶天立地之子孙,出类拔萃之才能,不特当书之座右,熟读而谨识之后已也。当躬行实践,使后世子孙,则而效之为要也。故并录此。
大明崇祯七年(1634)甲戌秋季
二十一代嗣孙柏廿三、讳英、字士秀、号清宁居士谨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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