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崧厦顾家弄为东市
崧厦大桥
崧厦有一条东西走向的街道,崧厦人称之为“大街”。大街是崧厦街的中心,与南北走向的“牛市街”形成“丁”字。
丁字的交汇点,就是崧厦最有名的“大桥”,俗称“呆大桥”。曾经以“南十三,北十四”,吓退想到崧厦来的乾隆皇帝,在民间留下了一段有趣的传说故事。
大街以大桥头为中心,自然而然,崧厦人把街分为三段,东边的称“东市头”,西边的称“西市头”。
街道分段的目的,是为了确定大致方位,便于识别和查找。
比如有人问:“你摊摆在哪里?”
答:“我摆在东市头。”
这就确定了在东边的方位,如果要找他,往大街的东边寻就能找到。
而长长的街道在分成三段之后,大街是一段,东市是一段,西市是一段。三段街道都有一定的宽限度。不是说某个点是东市,与东市相距不远的就不是东市。
比如,崧厦顾家弄属于大街?还是属于东市?在清代,顾家弄是属于东市的,因为顾家弄离下桥头近,而离牛市街远。
顾家弄不属于大街,自然就属于东市,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清代距现在,从乾隆年间迁居崧厦夏天英算起,有二百多年的历史。那时的人口没有现在这么多,那时的街道也没有这么长。
那时候的下桥头“九字沥”,还是一个大型的坟墓地,俞氏祖宗就葬在九字沥旁边,形成一个大的假山头,成为“俞氏六景”中的“三息阿”。
而夏氏始祖夏天英就葬在九字沥的大樟树下,与俞氏的坟墓相距不远。
为什么确认顾家弄是东市?因为夏氏家谱中有两条记载,一条是记载夏氏始祖夏天英,是“由蔡林徙居崧厦之东市”,说明夏天英是住在东市头的。
《上虞桂林夏氏崧厦支系》
据夏氏家谱记载,夏子香在顾家弄里有祖屋。在发家之后,尝在祖屋的门楣上,亲笔题写了“始有此庐”四字。
夏子香是夏天英的孙子,夏子香的父亲出生在顾家弄里,夏子香也是在祖屋里呱呱坠,在顾家弄里长大的。
那么这一条记录在哪里呢?其实我已经发表过好几次,但仍有人问我,我就再发一次。
萧山姚莹俊是夏子香孙、曾孙两代的家庭教师,对夏子香一家最为熟悉。据姚莹俊为夏子香夫人俞氏遗照题了四首诗,其一:
“相夫能读计然书,肇造题楣有此庐。
蔗境弥甘征画里,但看花木富庭除。”
《桂林夏氏宗谱》
俞氏“相夫能读计然书”,计然子是道家的著名人物,是老子的学生,范蠡的老师,善于谋略。俞氏是嵩城大家族,良好的家庭环境,使俞氏自幼读书,受到良好教育。自嫁给夏子香之后,成为他得力的贤内助。
“肇造题楣有此庐”一句中有注释:“子香老伯署顾家衕(dòng,通街弄)旧居曰:‘始有此庐’,初境可想。”
“肇造题楣有此庐”,是说顾家弄里的房子,是崧厦夏氏始祖最初造的房子,夏子香在发迹后,为祖屋题了“始有此庐”一块匾,挂在门楣上面。
旧居的陈列,大概是为了教育夏家后人,不要忘记过去,现在的小康生活,来之不易,要懂得珍惜。
“顾家衕”,现在称“顾家弄”。“弄”与“衕”意思相同,“弄”是通常的弄,“衕”是通街的弄,稍有区别而已。所以古代有学问的人,讲究用字的正确,就写了“衕”,顾家弄是通大街的。
从姚莹俊注解的夏家旧居“始有此庐,初境可想”一语可知,顾家弄的祖屋是很小的,初境是可想而知的。
因此在夏子香发家致富期间,夏子香买地建造了相当气派的楼房,自题居室为“乐耕草堂”,以示不忘根本。此楼群应即是老夏家台门,后来成为崧厦轧花厂的房屋。
夏家台门楼房众多,除了夏子香住的房子自题“乐耕草堂”之外,还有题“惜分阴轩”的居室,可能是家庭教师住的地方,作客夏家的姚莹俊曾在此居住。
现在有人认为“乐耕堂”在顾家弄里面,不免让人产生疑问?顾家弄以“顾”得名,应该先有西华顾氏造房居住。顾家弄内部房屋密集,已无大兴土木的空间。
所以最优的选择,夏子香会易地新建——在祝家街建造七间五进的夏家台门。
收回话头,再回过头来分析,夏氏家谱上的两条信息,一条是从蔡林迁居“东市”,一条是夏子香祖上旧居在“顾家弄”,从这两条信息中,可以得出结论:崧厦“顾家弄”在清代是“东市”。
因此,研究历史,要考虑当年的历史状态,并要仔细分析现存的历史资料,不要用现在的固有观念,去硬套一二百年前的事情,那会变成刻舟求剑。“舟已行矣,而剑不行。求剑若此,不亦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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